历史上的工业革命，并没有为地球带来正面的影响。第一次工业革命发生在约1770年，透过燃烧煤炭来驱动蒸汽机，为大型工厂提供动力。当时，大量的工人阶级都过着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的贫困生活，人们也因此变得郁郁寡欢。
随后的第二次工业革命在19世纪展开，以电力的大规模应用为代表，然而新技术如电力、内燃发动机的出现也带来了环境污染的问题，如遮天蔽日的雾霾。
1960年代开始的第三次工业革命，通过更先进的技术，研发了核能和计算机操作系统、推动了机器人的普及与自动化的推广；阿波罗11号的成功发射，更让人类首次进入太空。而这些创新，都将化石燃料的使用量推向了新高度。
如今，由人工智能（AI）驱动的工业4.0带来了快速变革，被应用于各种不同的领域：小至烤面包机、无人机，大至图书馆、公共交通等。人们不禁开始思考，这场最新的工业革命，是否会如以往的工业革命般加剧气候变化？抑或能通过不断进步的创新技术，为可持续发展做出贡献？
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将人工智能比作“召唤恶魔”，已故的物理学家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也警告过人工智能“可能让人类灭绝”。瑞典哲学家尼克·博斯特伦（Nick Bostrom）则略显乐观，预言道人工智能将会是“人类所需要创造的最后一项发明”。
多数人都同意的一点是，人工智能所带来的影响将是前所未有的。但对于人工智能将如何对地球造成环境的影响，大家都看法不一。
人工智能的碳成本
训练机器主动学习确实可提升能效，但机器必须先完成“深度学习”——扫描数十亿篇文章，以研究句子的结构和用词。
根据2019年《新科学家》杂志的一篇报道指出，训练一个人工智能模型的碳排放量就高达284吨，相当于5辆汽车在整个生命周期的总排放量。
说到全球科技巨头，我们或许不会将它们与排放浓烟的燃煤发电站做联想，但这不表示它们在环境污染上得以置身事外。2019年，谷歌的用电量就远远超过全球一半以上的国家，其用电量约每3年就增加一倍。而三星的用电量几乎是谷歌的两倍。
虽然，谷歌通过采购可再生能源，100%抵偿了全年的电力消耗，但是着重于人工智能创新的三星在可持续发展上却远远落后。据绿色和平组织2020年的一份报告称，三星使用的电力中有82%来自于化石燃料。《金融时报》曾在去年6月披露，三星的碳排放量实际上仍有增无减。
三星在过去的10年，已投入了约919亿人民币来资助化石燃料项目，因而引起了一些主流金融机构和养老基金会的强烈谴责。这充分证明了科技投资者对企业减少碳足迹的要求正不断提高。
投资者走上绿色环保之路
可持续发展顾问公司Edge Environment的执行董事Mark Siebentritt表示，许多公司正在开发的尖端技术，具备造福地球环境的巨大潜力。
“私募基金虽然有望投资绿色技术，但所面临的挑战是如何择优汰劣。可持续发展不仅仅是一个流行语，其目标、方法和衡量标准都需要科学支持，并能够与企业战略共融。”
有的科技公司正在寻求资金，却担心融入可持续发展的考量将会影响利润。对此，Mark Siebentritt有着不同的看法：“投资者希望能透过‘环境、社会与企业治理’（ESG）的增长获取利益，因此不优先考虑ESG的公司，将被视为高风险公司。”
人工智能投资的吸引力
在美国银行列出的“10大最值得购买的人工智能股”名单中，Nvidia（英伟达）位列榜首。这家高端芯片制造商已经宣布，到了2025年，其全球产业的用电量将100%来自可再生能源。Nvidia也宣布将打造全球最强大的人工智能超级计算机，这部名为Earth-2或E-2的系统，将是地球的数字版，能够改变气候变化的预测方式。
Nvidia创始人、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黄仁勋（Jensen Huang）说：“我们需要立刻采取行动以应对气候变化。然而，我们所作的努力所产生的影响，可能在几十年内都很难感受得到。我们很难动员大家为未来而努力，所以我们必须先通过模拟的形式，来亲身体验未来，才有采取行动的动力。
我们将投入大量资源，使Nvidia能够在计算科学领域涉猎更广、更专精，以融入世界气候科学的社区……我们迄今为止发明的所有技术，都将用于打造Earth-2。我认为，这些技术最重要的用途莫过于此。”
根据Investing News Network的报道，澳大利亚证券交易所（ASX）领先的人工智能股票是Appen（澳鹏）。其受欢迎的原因，有一部分得归功于公司大量投资于减少碳足迹，并宣称其人工智能将可“帮助减少对化石燃料的依赖、降低温室气体排放、提高效率与优化资源配置”。
然而，到目前为止，第四次工业革命中出现的技术能为地球提供的帮助皆纯属偶然，而非有意而为。澳大利亚物联网联盟（The Internet of Things Alliance Australia）表示，在众多产品中嵌入软件、传感器和处理能力，意味着该行业已出乎意料地超越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所规定的标准。该联盟也表明，所有新项目都需要制定更严格的可再生能源目标。
人工智能对环境产生的6大正面影响
普华永道强调了人工智能已经通过以下6个领域，帮助改善生态环境。
- 气候变化：机器学习正在促进智能电网，而数据驱动的农业正在提高农作物产量
- 生物多样性：对受威胁的栖息地进行精确监测，并采用新技术来追踪偷猎者，保护濒危野生动物
- 健康的海洋：改善过度捕捞、污染和珊瑚白化问题
- 水资源安全：更有效地供应和管理水资源，利用区块链进行水资源交易
- 清新的空气：实时检测空气污染指数，加强传感器的过滤作用
- 天气和灾害恢复力：能提早对气象灾害发出预警，以作出有效的疏散计划
尽管取得了重大进展，发掘了未开发的潜力，Mark Siebentritt表示未来仍充满挑战。他说：“这两个最大的挑战，即是得找到使用碳抵消以外的方式来实现碳净零，以及减少范围三排放（企业价值链中产生的所有其他间接排放量）。”
虽然在应对气候变化的工作中，许多国家仍然停滞不前，但许多私营企业仍全力追求和开发更清洁的新技术。在未来的几年里，当你从无人驾驶汽车的窗户望向自动联合收割机，收集抗虫害、低碳水化合物的小麦时，你就能体会到这场特殊的革命确实为地球带来了一些奇迹。
文｜Paul Merrill
原文Sustainability: The Cleanest Industrial Revolution刊登于 The CEO Magazine – Australia & New Zealand Edition 2022年4月号。
